听廿

睡大觉!

【殷曺】不默不生(下)

有新西成员们的客串,猜猜都是谁^^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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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不觉便入了腊月。

曺圭贤向来细致,掐着时间让人把信笺送往了京城。

在过年前安顿好了最后一批流民,曺圭贤却又遇到了棘手的问题:南蛮王的人在边境挟持了一批商队,特地指名要见曺圭贤。

不知南蛮王打得什么算盘,偏偏只要见他。

这件事目前只有他知道。曺圭贤缓慢吐出一口长气,对着铜镜整了整衣冠。南蛮王为了逼他“赴约”真是费尽心思——曺圭贤若是不恰当处理,这件事怕是会被捅到朝廷那边,惹来一身是非。

现在的他每一步都必须走得谨慎,不能留下任何破绽与话柄。

被劫持的那支商队也曾帮过曺圭贤解决过一些“麻烦”,也不知南蛮王那边是故意还是凑巧。

现在摆在眼前的只有一个选项。

但并他曺圭贤不会心甘情愿做那待宰的鱼肉。

 

曺圭贤的信与密探的信是一起到的。那人的信仍是公事公办的口气,只字不提离行前的不愉快。

不过还是有些不一样的,这次那人在结尾没头没尾地塞了句祝福。

与信一起来的还有曺家家臣,携带着一些常见的贺礼。

殷志源大概看了看,都是大臣们常用的那些走台面的东西,乏味的很。唯独有一个独特的木质盒子单独放在一旁,拿起不觉有多少分量,抽开盖子,一只小巧的步摇静静地躺在里面。

步摇由淡绿色的玉石雕成花瓣模样拼制一起,几片薄玉被银链串在下面,独特的流苏颇有些落花的味道。虽不如京城女子佩戴的那般华贵,但也极具江南的温婉精巧之风。

这是送给他的?

还是用步摇暗示他些什么?

或者是本要送给别人的礼物被粗心的不小心家臣带来了?

——根本搞不懂那个人是什么意思。

殷志源心烦意乱地把步摇搁置手边,随及打开密探的信。

密探是他前特地安插在曺圭贤周围的,负责定时传回一些关于曺圭贤的消息。曺圭贤到底是个人精,大约早就发现了密探的存在,便每次都报复般地把公文誊抄一遍,折磨殷志源都要把那枯燥的文字重看一次。

殷志源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多闲心,分明国事繁杂,满堂文武便够他受了。偏偏心中总是惦记着那远离了朝堂的曺圭贤。

密探把曺圭贤一个月以来的工作日常密密麻麻地写在纸上。

接近年关的曺大人确实忙,在受灾最严重的三个县之间反复辗转。他哪几日与他人交际到子时未归,哪几日烛火一直亮到清晨,又有哪几日休息时在他人邀请下前去了市场……殷志源的脑海中似乎有一张布,这些文字在布上细细地织出来各式各样的曺圭贤。生动地展示在他眼前。

殷志源觉得自己疯了,只有这样毫无意义地监视着曺圭贤的举动,才能抚慰他每日烦躁地心绪。

右相老人家若是知道这些,怕是要气得鼻子都冒烟。

不是没有过依赖臣子的帝王,但这样以监视臣子度日的帝王他应该是史书上的第一个。

短暂地平复好心情,殷志源继续阅读下去。

名为思念的情愫在胸腔中回荡、蔓延——却于信的最后一行戛然而止。

随即,脊椎从下至上散发起无尽的寒意,刺得殷志源眼睛生疼——在皇宫住了近三十载,他从未觉得皇宫如今日般寒冷。

信被闷声拍在案上。

 

南蛮王身边的矮个子的中原人也许是这件事的主谋。

到了南蛮王的本营几天里,天天都是那个中原人招待的他。此人礼仪得体,曺圭贤便也恭敬回应。虽也曾猜测过此人的身份,却也没想到是南蛮王如此信任的亲信。

今日南蛮王的筵席上,那个中原人坐在了南蛮王的身侧。为关照曺圭贤一行人,筵席特意添置了中原的菜肴。南蛮王行事狂野,又对中原了解甚少。面对中原菜左看右看不知道怎么下口。那矮个心腹一直在身边服侍,无微不至得帮助南蛮王进食,引得曺圭贤多次侧目。

周旋下来几乎没有任何进展,这使曺圭贤有些头疼。

南蛮王交流的态度十分暧昧,口口声声承诺一定会将曺圭贤和商队一起送回,却只字不提确切的时日。若曺圭贤提起返回时间和释放条件,南蛮王全都装傻糊弄过去。

曺圭贤当晚独自拜访了南蛮王的心腹。

矮个子的中原人似乎早就料到曺圭贤会来,穿着外服,正襟危坐在书案前。曺圭贤一踏进来,那人便微笑着起身迎接。

虽不知对方是何用意,出于礼仪,曺圭贤只能拱手回礼。

对方开口便省去了无用的寒暄:“曺大人此次前来,可是为了询问这放行的条件?”

“李大人料事如神,曺某确实为此而来。”

“唉,”那人装模作样地叹气,将斟满茶的茶杯递到曺圭贤面前。

满杯茶不是和善的信号。眼前这个精通中原礼仪的人可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,显然是有意想看曺圭贤出丑。

曺圭贤面上笑着,眼睛一直警惕地看着对方,没有动作。

“曺大人天资聪慧,又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,我们的需求对您来说自然不是问题……”

“……我们想要一个有龙印的无字圣旨。”

 

御史在临行前被右相打点了。右相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口风,说皇上怀疑曺圭贤玩忽职守。曺圭贤本人现在可能并不在南方,希望御史前去时特意看看。

御史对朝堂上的党派之争有所耳闻,但他从未站队任何一方。

皇上在曹大人被外派这一年多从未提起过立新相。右相大概是害怕曹大人回来会被封相,从而影响他如今在朝堂的地位。

御史没把右相的话太当回事,便也没有收下右相的好处。

 

赈灾工作基本进入了收尾阶段,灾区百姓的生活大多回入正轨。

御史非常满意,随口问了陪行的地方官曺圭贤在哪里。

却不料地方官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,惹得御史心存疑虑。

御史进衙门见了县令,彼时问起曺圭贤来全是副不敢说的模样。

御史想起了临行前右相的话,心中对曺圭贤的猜忌更深了几分。

起初他还只当右相是有目的的想要给曺圭贤安上污名,但看当下的情况,所谓“玩忽职守”怕是真的。

正直的御史寻根问底,硬是要问出曺圭贤的下落。

县令可能没想到事情有这么严重,在御史的逼问下,战战兢兢地说出了曺圭贤歇脚的地方。

“御史大人,您若不是特别急就别去了。曺大人不辞劳苦的工作了那么久,这几天不太我们这里的气候,染了疾……”县令追在御史身后劝。

县令格外焦急,语气苍白无力。在御史眼里,县令的行为更是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,加深了他对曺圭贤的怀疑。

御史皱着眉不理会他,毫不留情地推开门。

门被大力的推开,发出巨大的响声。

屋内的仆人被吓了一跳,尖叫着四散开来。

“曺大人,朝廷派来的御史大人说什么都要见你一面……”县令几乎扑进了屏风后面,焦急地向曺圭贤解释。

屏风后传来一阵细细碎碎摩挲的声响,不久便走出了穿着白衣的曺圭贤。

依旧是御史记忆中的那个曺圭贤,只是如今的他面色苍白,也瘦削了许多。

 

刚送走御史和县令,躲藏在角落的人便走了出来。

“看看人家右相多担心你,还专门派人探望你呢。”那人幸灾乐祸。

曺圭贤不理会那人的嘲笑,转移话题道:“我记得你还没给皇上通风报信吧?密探都这么干活,也不怕我给你捅到皇上跟前。”

密探也不恼,反过来嘲讽他:“‘曺大人被南蛮俘走’,亏你想得出来,这么荒唐的话皇上能信吗。”

“先活下来再说。”曺圭贤叹气。

殷志源确实可能相信。当时深入南蛮营地,最后靠着殷志源派来的人逃于一劫。矮个中原人没想到他们有这一手,担心就这样引发战争,几番纠结之后还是把曺圭贤和商队放走了。

没想到设的局就这样竹篮打水一场空。中原人心气不顺,在曺圭贤临走前故意说道:“象以齿焚身啊,曺大人。”

曺圭贤不在意这个。

他现在更关心如何消除殷志源的疑心,以及……得到无字圣旨。

 

京城的每个人都说,曺大人这次回来必定会升为左相。

但曺圭贤带领赈灾队伍已经回来半个月了,皇上不仅对于立相一事只字不提,甚至连庆功宴都没有办。

听说如今上朝,皇上经常无视曺圭贤。立马便有人猜测是皇上对曺圭贤心生间隙,左相之位怕是另有人选。

如今朝堂之上,曺圭贤一党有多着急,右相那边的人就有多高兴。

又过了半个月,皇上终于有了动静,说是要在曺府办晚宴,只能有曺圭贤一人在场。

听到这个消息后,曺府上下雀跃万分,立刻用最高级的东西准备晚宴,仿佛当晚就能升为丞相府。

 

应殷志源的需求,晚宴时把所有下人全都遣到了外面。

“臣为陛下斟酒。”曺圭贤垂着眼走近殷志源。

从晚宴开始到现在,不管他说什么,殷志源一直默不作声。最近上朝时也是如此,同样一句话,曺圭贤说出来他便无视,仿佛只有旁人重复一遍他才能听见一般。

自回京以后,曺圭贤便愈发看不懂殷志源。

殷志源似乎就是在等这一刻。曺圭贤一凑近,他便不由分说地拽住曺圭贤的手。

曺圭贤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,表面却装作宠辱不惊,任由殷志源动作。

殷志源伸手抚过曺圭贤眼下的乌青,满意道:“爱卿急了。”

见曺圭贤不说话,殷志源便把他拉到自己身前,把曺圭贤双手合在一起,用自己的手紧紧缚住他,逼问道:“南蛮王放走爱卿,没有提任何条件吗?”

这可不是什么好姿势。曺圭贤不动声色地挣了一下,引得殷志源双手握得更紧。

“……南蛮王说,他想要陛下的无字圣旨。”

“嘶——”

曺圭贤觉得自己的腕骨快被殷志源捏断。而罪魁祸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,用近乎温柔的语气威胁:“别撒谎。”

曺圭贤被看得心底发毛,他看了一眼殷志源用力到发白的手指,心下一紧。

他这幅志在必得的模样,怕是早已把真相调查清楚了。

“是爱卿想要无字圣旨吧。”陈述的语气,字字往曺圭贤的防线上敲。

他没有否认,反而使殷志源更满意了。

曺圭贤的大脑飞速运转。殷志源现在的态度,被遣散出去的下人,只有他俩知道的对峙……一个猜测逐渐占据了曺圭贤的思考。

殷志源松了力道,用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了玉步摇,动作轻柔地戴在曺圭贤头上。

“安贵人是你扳倒的,萧妃也是你逼死的。”殷志源用手抚上曺圭贤侧颈,“到了南方勾结官员,拉帮结派……爱卿自以为勾结了朕的眼线,却没想到你的每一步都逃不过朕的眼睛……爱卿做这些,到底是为了什么呢。”

感受着颈部冰凉的触感,曺圭贤轻笑一声,闭上眼侧过头凑近去。

两唇短暂相贴,便拉开了距离。

“陛下既然知道这么多,自然也知道我为了什么吧。”曺圭贤盯着殷志源呆愣住的表情,再次吻上他。

颈侧的手落了下来,搭在了曺圭贤的肩上,与之伴随的是金属落地的清响。步摇微晃,发出细碎而轻微的声响。

“陛下竟有如此雅致,早知如此,臣又何必绕那么大弯子呢。”曺圭贤凑近殷志源耳侧,故意细声道,“只要在陛下身边耳语几句,便能获得我想要的一切吗?”

殷志源讷讷地抬起眼,附身向前,却被曺圭贤歪过头躲了过去。

“陛下还没回答我呢。”

曺圭贤几下动作压得殷志源不再如起初那般咄咄逼人。殷志源闷闷地笑了,话语间似是意有所指:“这步摇很适合你。”

闻言,曺圭贤抬起手拨弄了几下步摇穗:“它本来是捉弄陛下的小礼物,没想到却用在了我身上。”

“只要是爱卿想要的,”两人额头相抵,唯有殷志源在低语,“朕都会满足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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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是结尾了,写得我晕乎乎的……再也不写恶人设定了,我完全写不出那种感觉;;;大概不会有后续了,我好疲惫。

如果喜欢的话请留下小红心,这对我很重要T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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